00.01. / 02. / 03. / 04. / 05. / 06. / 07. / 08. / 09. / 10. /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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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第一天他們沒怎麼拍照，大多數的時間就只是待在一起消磨時間。
比起那頓晚餐內容更廣泛也更深入的交談，Harry帶來的行李箱最終還是有用上的，不過在那之前大部分的時間都用來陪Louis整理他的照片了。
和僅僅透過網路或是寫真書冊裡看見照片有著微妙的差距在，Harry捏著某張相片的一角，一邊整理的同時也在仔細端詳著，他記得他高中的時候有時候會羞於把私下去拍攝的照片全都展示給別人看，那就像赤裸裸地把自己攤在別人面前一樣。
裡面都注入了拍攝者無法言說的情感，而這會讓他感到難為情。
Harry總是看著照片很久，接著又看著Louis發呆很久，似乎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明白過，等到Louis抬起頭碰見他的視線以後，才愣愣地把手上的一疊照片交給他。
他好像跟Louis說了什麼話，具體上不太記得但是是由衷地讚嘆那些紙張上的畫面的，然後Louis淺淺地笑了沒有回答，他有一瞬間反應不過來，還真的沒有看見過Louis笑的樣子，他很意外可以在他眼角找到愛笑的人才有的細微笑紋。
「你想拍照嗎？Harry？」那之後Louis又問了他一次，就像是重複了這一天一樣，再次問了他。
「那你想拍照嗎？」Harry很確定他已經不再畏懼著什麼，單純只是詢問著Louis的意願。
他感覺到有些事情不同了，又說不上來為什麼，Louis態度轉變之大但Harry卻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不適應，反而只是覺得抽絲剝繭以後看見了他真實的樣子。
「來吧。」Louis抓起相機的手腕帶，Harry也馬上提上行李箱跟在他後面，前面的人腳步沒有半點猶豫，還是和他初見的時候一樣充滿著自信。
「我本來以為你會把我趕出去的，早上的時候。」Harry默默地在後頭說著，聽上去更像自言自語。
走在前面的Louis沒有馬上回答他，正當Harry以為他沒聽見而暗自慶幸的時候Louis選擇在這個時機回答了，「我也想知道，到現在我都還在想我為什麼讓你進來。」他的語調平淡，繼續著步伐。
恐怕這個問題只有那兩盒甜點知道解答。
他們停在一間採光良好的房間前，Louis沒有馬上走進去，而是一手搭著門框深呼吸，像是在做什麼心理準備，Harry越過他的肩膀看了一下房間的擺設。
比剛才那間做為工作室用的房間更大，從門口看過去就是一面飄窗，兩側及正上方各有一盞燈，右手邊的牆面則是四層書櫃，那裏沒擺放多少東西，一個沒有鮮花的花瓶，幾個素色的彩色盒子。
這裡看起來像是書房，兩邊各延伸出一排書櫃，幾個抱枕散散的擺在飄窗前的厚軟墊，不過除此之外還有一張雙人床，一張單人沙發和小圓桌，所以也許也算是客房。
Harry聽見攝影師深吸一口氣的聲音，嘴裡喃喃說著我瘋了之類的話然後走進房間，Harry躊躇了一下也跟在他後面，「這三天會決定這個案子的存亡，對嗎？」
「不，這終究得拍好的，只是換個攝影師而已。」Louis說道，事不關己的語氣像是在評論天氣。Harry沒有回應這句話，但他不想的，他不想換攝影師的。
「到處看看吧，看不看鏡頭都無所謂，自由發揮就好，我想拍的時候就會拍的，不用一直在意我。」Louis說道，Harry看著他摘下鏡頭蓋和打開相機開關的清脆聲響後點點頭。
Harry點點頭後蹲下身，把行李箱平攤在地上然後打了開來，挑揀了幾件衣服以後走進客房配置的獨立衛浴間。整個更衣過程他都盯著鏡子裡的自己看，反覆地去想工作室裡Louis對他說過的話。
他不能說他已經完全明白怎麼做了，不過他也摸到了一點輪廓，遵循著那些輪廓或許就能拼湊出整片拼圖的模樣。Harry把襯衫的鈕扣扣到了胸骨更下方一點的地方，露出了一部份的蝴蝶紋身。
確認好衣著都在最好的狀態後，他依然持續望著鏡子，不過關注點則是在衣服上，一手扯著衣領的邊角，故事，Harry安靜地想道。故事。他是不能任意憑空捏造出什麼故事的，它一直在那裡，只是不容易被察覺到。
對著鏡子眨了幾次眼然後深呼吸了一回，回到客房的時候Louis正站在床邊，因為聽見他的腳步聲而轉過來看他，手上抓著相機，食指就放在快門附近的地方。
世界倏忽間就變得乾淨透明了，Harry在房裡四處走動，最後走到書櫃邊抽出一本詩集翻閱，他的所有動作都很緩慢，像是發條走到了最後幾小節的音樂盒，然後他聽見對焦時相機發出的蜂鳴聲，緊接著是快門瞬間的喀嚓聲。
就喀嚓落入Harry耳裡的那瞬間，他覺得世界變得乾淨透明了。
僅剩的一點防衛和高牆都隨之消失，在那聲喀擦落下的下一秒馬上就轉頭看了Louis的方向，他忍不住想笑，不管剛剛那張照片會不會被刪除，光是能被按下快門他就為此感到開心，「Loui──」Harry大概就是這麼容易被滿足的人。
發出i那個音節的時候他又聽到了一聲喀擦，Harry把嘴咧得更開了，他知道那可能會讓他的嘴巴看上去太大而顯得滑稽難看，但他就是難以控制自己不去這麼做。
「都讓你不要在意我了，還喊我。」Louis的臉一直藏在相機後，他這麼說的時候語帶嫌棄，然後臉從相機後移開，但Harry沒在上面找到半點嫌棄的痕跡，「好了，轉過去。」說完他又藏回相機後方。
如果這時候Lottie在的話，她可以輕易地看穿他的彆扭，然後不管Louis在旁邊大叫，轉頭告訴Harry那是難為情。
「你說看不看鏡頭都沒關係，所以是看也沒關係啊。」Harry說得很輕快，然而Louis卻覺得很煩躁，現在就是要跟他玩文字遊戲就是了。
「看不看鏡頭都沒關係的意思是指，不看也沒關係。」Louis說道，心裡總覺得被Harry給刺激到了而感到微微的慍火，但又覺得這樣爭下去真的很幼稚，「所以都說了讓你轉過去。」
Harry雖然沒有得意地哼兩聲但也差不多了，「反正就是都沒有關係所以都可以。」他啪一聲的闔上詩集塞回去原先兩書間的空隙。
接著他腳跟轉了個方向走到了飄窗附近的地方，又抽了幾本書出來看，或是拿起書櫃裡的擺飾，甚至有時候只是對著某個方向方向、思緒飄到很遠的地方去，那裏有些書甚至是跟時尚彩妝有關的，或許是Lottie的。
盤著腿坐在地上然後上半身一個後仰，Harry躺在地上盯著純白的天花板看，雙手在肚子上交纏但不是祈禱的動作，Louis蹲下到和他齊一高度的地方，Harry沒有其他表情只是聽著快門一聲一聲塞滿這個房間。
Harry會愛上這個的，或者他已經愛上這個了，愛上Louis對他按快門的聲音，聽一輩子都不會膩的那一種。
那天天色暗下來的時候他們就結束了這隨興的拍攝，Louis坐在床腳低頭審視那些照片的時候，Harry豪不避諱的坐在他旁邊看，他們靠得很近。
Louis只是轉動著瀏覽的齒輪，他沒有抬起頭但說了幾句好很多了，還有很驚訝Harry所做的一切，Harry為了看清楚照片又靠得更近了，手臂幾乎相貼，「我說了不會讓你換攝影師的。」
那天除了一些謬誤的失焦照片被刪除以外全數被Louis保留了下來，他關上相機的電源抬起頭看Harry，因為姿勢的關係他們的鼻尖可能只有Harry手掌寬的距離，「明天見。」
Harry花了一點時間消化這句話，明天見，他算是成功度過了第一天了。
哦，明天見，好啊，明天見。明天見。
TBC-
說好的09. !!
明明就要操了可是氣氛很清新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惹的我_(:3_